任凭岁月滔天

[银魂/银神]未改

*清水,银时旧情史联想有,HE,定春最可爱

 

1、
“小银以前没有喜欢的女人么?”
“……”

一片静默。


一月份的天气,江户断断续续飘着雪花,出门都要瑟缩着埋在松软厚实的围巾中。万事屋久不迎客的屋子里点足暖气,炉子上咕嘟着新八早上煨好的煲仔。

沸腾的热汤氤氲成蒸汽弥散在空气中浸着香菇的味道,是浅淡的暖。

“喂小银,虽然Jump作为少年漫画不谈恋爱,可是小银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喜欢的女人太不科学吧,小银不会还像新八一样是个傻白甜的小处男吧?”
神乐原本猫在沙发上的被子里,此刻索性坐起身子说得起劲儿,

“快讲讲情史啊小银?”
“哎哎小银?”
“呼……呼噜……呼……”

2、

什么嘛。

她叼着醋昆布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就狠劲踢飞路边的小石子,把昆布当做某个天然卷的胳膊,咯吱咯吱咬的脆响。
每一次问到有关女人的话题就要装睡,明明连白夜叉时代的腥风血雨和松阳老师的事情都会在不知名的夜晚陆陆续续讲给她听,凭什么偏偏女人不能讲。

嫌她小么,她可己经是个快要成年的少女,况且他从来黄段子卖嘴炮毫不顾忌,什么时候因为她年龄小而有过区别对待。
神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眼角撇过橱窗里自己的身影,个子长得这样高,大概快到他肩膀了吧,身材什么的,愈发凹凸有致了不是么,她抬起一只手虚比了比,想象了一下坂田银时的身型。

切,说到底,没什么不能讲的吧。

3、
神乐故意弄出很大声响,哗啦啦的洗着淋浴。

一会儿哐当当的拿起沐浴露和洗发露,一会儿又故意摆弄着花洒的位置,她折腾的额头都见了汗,客厅也似乎没什么别的动静,只好瘪瘪嘴巴,认命乖乖洗澡,却还是竖着耳朵听。

客厅突然响起综艺节目夸张的挪揄声,神乐一愣,站在水幕下面任凭水珠哗啦啦的从头发丝儿上滴落,心里忍不住一堵。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竟然开了电视看,他是真不把自己当女人。

要说从前也是这么依次洗澡的,早上也一起刷牙洗脸互相嘲笑睡得炸起来的头发,就连他解决如厕问题的时候她都会毫无顾忌的踹门。神乐一直理直气壮一派自然,反倒是从前些天坂田银时躲着不回答她问题起,她开始留意这些有的没的。

潦潦草草洗干净,她穿好内衣对着布满雾气的镜子审视了一会儿自己——因为瞎折腾而潮红的小脸蛋,还有一张嘟起来的水嫩嫩的小嘴。

不是不好看,可是看着看着额头就蹦出一个十字路口,一双眼睛眯成半月形阴测测的不爽。

太讨厌了。大姐头善解人意,月咏姐胸大屁股圆,新八,就连新八似乎都更贤惠一点。

啊啊啊,这样的一群姑娘绕在身边都没干柴烈火发生点什么,怪不得那个混蛋天然卷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吧。神乐想的就差头顶冒青烟,跺跺脚就不服不忿的要出去,立在空空的衣架前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没带浴衣进来。

和室就在隔壁,她其实可以就这么钻出去拿,可是鬼使神差,她不愿意。于是神乐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的大喊了一声,

“小银!我忘拿浴衣了你给我递进来。”
那边娱乐节目的声响依旧,
“小银!你听见了吗!”
没见回音,却听见隔壁和室的门被推开,男人拖沓着走进去悉悉索索的翻找。不一会儿立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哎,伸手出来拿。”声音平淡。
神乐张了张小嘴,有些茫然失措,说到底也并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叫他来送。她木呆呆的听话把门拉开一点缝隙,伸出一只手去接。

探着摸索过去,脚底却骤然一滑——上天作证她不是故意的,这种八点档恶俗邂逅梗并不是她歌舞伎町女王大人可以做出来的,并不。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可是嗓子己经诚实的泻出了一声惊叫。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痛感。伸出去的那只手在同一时间被男人捉住,他敏捷的一脚勾开浴室的房门,另一只手已经妥帖的揽住了她的腰,冰冷的空气呼的涌进来,神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白皙光滑的腰肢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下微微颤抖。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血气上涌满脸通红。抬着眼皮儿偷瞄,发现坂田银时绷着脸也没正眼瞧她,一双红瞳直盯着她的头顶,似乎那里有小鸟筑巢。

迅速抬手把她盖在了浴衣之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真是麻烦的臭丫头,快进里屋去小心着凉。”

“你才麻烦阿鲁…”

“嗨,行了,快进去。”推了她一下。

她一边往和室走,一边扭头看了他一眼。坂由银时侧着脑袋,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抓着卷毛,死鱼眼不带表情。不过寒冬冷冽,穿着黑色单衣却似乎有点热的样子抬手扯了扯衣领。

神乐一时间心情大好。

谁说我是臭丫头。
分明,分明是动了心的吧

4、
酒很好,神乐小猫一样缩在茶几旁边,拿着昨晚男人留下的半瓶烧酒倒出一点,用舌尖轻轻舔了舔。
辣的直冲心扉,不知坂田银时是怎么做到灌下一整瓶,她的眼泪刷的就涌出了眼眶。
这样难喝,不过似乎的确是好东西,因为可以把这个当做理由而肆无忌惮的流泪。而他又是为什么饮酒,分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分明喝下许多也会面色如常眼角干涩。

她不曾见那个男人哭过啊。

神乐垂下脑袋,用胳膊拄着脸蛋闷不吭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右肩开始微微发麻。

那一天是为什么要故意撩扯那个人,又是为什么觉得高兴,又是为什么慌张的躲开。她统统不知道。

男人不坦诚的克制的脸,坐在电视机前面放着欢快的节目,却又抬起一只胳膊挡住半只眼睛,似是不愿泻出某些隐晦情绪。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她爬过去吻他会让他僵硬的身子松懈下来么,而那样是不是真的会令他觉得满足。
大概不会,直白的明亮的,年轻的她。他绝对,绝对不会接受。

因为保护而疏离,因为无所谓才亲近,对谁都过命又对谁都抗拒,那个男人的感情,也只能做到这么贫瘠罢。

玄关踉跄的脚步声,门被不温柔的推开。坂田银时直接跌进来靠在墙上,月色如洗,映衬着一头银色的卷发像是莹亮的蚕丝,他一双眸子泛着迷蒙而温吞的光亮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搭在肩上的和服顺着臂膀一点、一点的滑落在了地面上,

“小银又喝多了阿鲁。”
神乐看着立在明暗交界处的男人,唇边扭起了一个尽可能柔软的笑缓步走向他,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使得她的腿和胳膊都有点木,此时的移动令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像过了电一样苏麻。

“哎……别过来,凉。”

“我凉?”

他微低着头摆摆手,扯了一下衣服,示意是自己刚从外边回来,浑身都是冬天的冷气。

并不介意,她小跑两步过去刚好扶住男人微倾的身体。很重,整个人都放肆的倚在她身上,下巴颏刚好抵住了她的颈窝,卷毛扫着她的侧脸微微有点痒。

没错呢,那双淡定从容的死鱼眼是在她面前而泛着复杂的微光,掌控一切又满不在乎的身形会冲着她而踉跄。
只对我放弃戒心,只对我坦诚。而为了刷存在感而看着你痛苦,从而觉得满意这种事情,我也是绝对不要做的。

莫名的高兴。
真高兴阿,能成为,你身边特别的存在。

 

5、
“想吐……”

神乐头一回庆幸自己是只力气很大的夜兔,还算轻松的撑着男人的身子没有被压趴在地上。
“桂那个家伙今晚简直没有人性……”

坂田银时两只腿折腾了一下想站起来,结果又一个栽歪挂在她身上。扑面而来的酒气,混着自带的一丝甜腻的草莓味儿,还有,

“小银身上一股子劣质香水味阿鲁。”
少女津了津鼻子,顺手拧了一把男人腰间的嫩肉。手指下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脖颈处传来男人闷声闷气的声音,
“阿银可是性取向正常的成年男人啊。”

“原来是这样阿鲁。”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逞强,有一点好笑。很奇怪,她并不是很介意,那种如同妻子发现归家的丈夫寻欢作乐的气愤心情,并没有呢。

然而,男人听到她的回答反而有些失措,撑起身子扫了她一眼,醉酒的红瞳流光百转,刚想说什么,又一阵反胃急忙跌跌撞撞挤进了厕所。

神乐捏着鼻子嫌弃的侧着脑袋,一下一下给他顺后背,
“小银真是活该阿鲁,喝了吐吐了喝这也是成年人的爱好么。”

“臭丫头不要自己为是的发表言……呕……论…”

“啊真是,我给你倒茶阿鲁。”神乐说着转身就要走,结果被他直接捉住一只胳膊。

“我没有。”喑哑的嗓音。

她回过头,看着男人已经没什么好吐的吐着苦水,顺带抬头看她一眼。而后不管不顾的抹了下嘴角靠在墙砖上,两只腿没形象的叉开来。捉着她胳膊的手还是没有松。

“阿银可是有节操的大人,嗯?怎么会和劣质香水的女人做。哈啊。”
他是真的有点醉了,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里又很混沌。

“以前的那些女人,身上可没有这种乌七八糟的味道。”他又笑了一下,半眯着眼睛很疲倦的样子,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都是血的味道啊。”

神乐一挑眉,反手握住他的手,带着审视的目光蹲了下来,刚好比跌坐着的他高一点,可以由上到下收拢他所有表情。都说酒后吐真言,真不真倒是不知道,总之是喝多了就变成一只话多的天然卷。

“不喜欢?”
“喜欢啊。”
“经验丰富的肮脏的大人阿鲁。”
“……没错啊。”他反而自嘲的一抿嘴。
“总有刻骨铭心的初恋什么的吧。”她下意识点了点他的脸蛋,不太想看他这副表情。

“初恋?第一次做么?”
神乐闻言禁不住黑了脸,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初恋和第一次做说到底是天差地别的事情吧。

“大约是个小护士……”
听到这她突然心下了然,松阳老师的课堂没有女孩子,他不像土方一样会有青梅竹马。生活在攘夷战乱的时代,说到底是没条件拥有甚么青涩单纯的初恋。

“那次战斗高杉伤了眼睛,桂还昏迷未醒,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实在很低落。总之是像尸体一样由着那个女孩包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彼此抱在一起了。”
坂田银时好笑似的揉了揉脑袋,像个破罐子破摔的孩子一样抬着眼皮看神乐。

“黑历史吧。都说了不要问了,阿银可是要保持万事屋的领导形象呢。”
她看着他那个别扭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抽回手垫在下巴底下歪了歪头。
“那就没然后了么?”

“唔,大概……再后来扳回战局,回去看过她一次,没找见,大约是逃到更安全的城市……”
或者,死在战争中了吧。

他没说出后半句,闭了眼睛又睁开,已经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死鱼眼。倚着墙壁站起来伸手推神乐,推了好几下,
“哎,故事听够了没啊,小丫头片子快去睡觉。阿银困得很呢。”
神乐也跟着站起来,就立刻比男人低了一大截,仰着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而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去给你倒茶。”
“不用,我自已来。”
坂田银时习惯性直截了当一把捞起她,扭头走到客厅把她塞进了壁橱。

神乐不再做声,乖乖躺着,听男人叮叮当当的倒水漱口,进浴室整理自己,走出来后身上的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用浴巾擦拭头发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嗒的一声把灯关掉。

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像是幽深的井水,在她觉得她盲掉了的时候逐渐开始适应黑暗,大约都是这样,再绝望漆黑,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习惯下来,摸索出一种心安理得的生存方式。
她还能听见客厅细小的呼吸声,坂田银时并没有去睡,甚至有在壁橱前停留一会儿。神乐不做声也不拆穿,在男人最终轻轻拉开壁橱门的时候,下意识的阖上眼装睡。

“眼皮底下滴溜溜转的那是什么呀,玻璃珠子么。”男人低哑而温暖的嗓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神乐一瘪嘴,认命的睁开眼睛,湛蓝的瞳孔跌进他深红的眼,一片漆黑中只有这一点光亮,只有他们两个的光亮。

坂田银时身上的酒味儿已经淡了很多,带着沐浴露的清香靠上来一点,捏了捏神乐的脸蛋。

“我说,不要变啊。阿银只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她了然一笑,翻了个白眼,一双手摸索上他还湿漉漉的卷毛,“我很强。”认真而果断的看着他。

对方略低着头,不知是什么表情。

“总之新八也不弱。”末了又补上了一句。
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是他的话也就听懂了吧。战乱的年代似乎已经过去,然而波涛暗涌的和平之下却不代表着平安喜乐。
万事屋认识了将军,窃过国,明目张胆反对过一桥党,他还有放不下的兄弟在和自己的哥哥一同游走于血腥的边缘战场。
不过没关系,她很强,所以不需要他保护也能自保,不会因为他的投入而受伤。万事屋是他公开的软肋,然而,却并不是轻易能伤害到的软肋。

不能放弃心中的执念,不能许诺平凡安康的柴米油盐。索性用满不在乎掩饰全部心意,欣然接受所有误解。什么都抛在脑后装作感情愚钝,却是他能做到的最温柔的方式。

神乐揽住他的脖颈往下勾,让他的身子俯下来,细小而温柔的声音划过冰冷的空气,
“我还年轻,你又不老啊。”
说完了禁不住笑出来。

能感受到坂田银时起伏的胸腔,呼吸有点重,撑着壁橱的手蹭出一点空隙,摩擦出暧昧不清的声响。他喉结动了动,还是没松懈,僵持了一会儿试图直起身子。
然而神乐摁住了他的卷毛,没叫他看见她的表情。

“不会变的。”

清亮的,自然的,略带一点执着的少女的嗓音。

她松开手。

 

6、
“哎哎哎,门口为什么还摊着皱巴巴的衣服。好恶,满屋子酒味,阿银你又宿醉!”
“汪!”
“啊,定春上午好,看见你的两个笨蛋主人了吗?10点钟了不会还没起床吧。”
手上搭着刚捡起来的流云和服,新八探进一个脑袋往和室里看——榻榻米上并没有往常摆成大字的男人在冒鼻涕泡泡。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阿银竟然起床了。”

“神乐!小神乐!”
少年转头去唤另一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家伙。
“你也快给我起来。”
心下涌起调皮心思,猛地拉开壁橱门,准备让晴朗的阳光照到少女的脸蛋上。

然后他在一秒钟内啪的把门又关上了。

“……神乐……起床…”
揉了揉眼睛,尾音十分颤抖。定春呼噜呼噜蹭过来,舔一下新八哆嗦的手指,一脸探究的抬起爪子又一次扒开门。

坂田银时整个身子侧倒在少女身上,大手还搭着她的肚皮,卷毛乱成一团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神乐毫不自觉,仰面朝天流着口水。小小的壁橱挤了两个人,却又都完好的穿着皱巴巴的衣服。

然而,睡得十分安然。

未曾改变,或者说,我们还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慢慢改变。

我还年轻,你又不老呀。

7、

“…定春,好孩子…别看了…”
新八捂住了它的眼睛。

“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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