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岁月滔天

[银魂/银神]七年一日(10)

09传送门


10


他们两个像逃课的国中生一样,在Hata校长兴致勃勃致晚宴欢迎词的时候溜出了会场。天色渐暗,操场尽头的建筑物逆着光,拓出黑色轮廓。夕阳挂在主教学楼的左肩,混着苍蓝的天笼了一层柔软的暖黄。


走到景观园时,不知哪里骤然升起了一朵白日焰火。


黑的不够彻底,烟花爆开时能看见四散的灰白烟雾,一朵一朵炸开来,像蘸了浅墨的毛笔用力点在水中晕开一片,四周划出色彩尚不鲜明的弧线。

正看着发愣,肩膀被银八揽了过去。

“这不是蠢吗,学校里哪来这么多浪费钱的小鬼,让坂本知道哪个策划用他的钱傍晚放焰火,保证死很惨。”

神乐抿着嘴乐,没回话,顺着他的胳膊向怀里靠了靠,寻一个舒服的位置,由他揽着散步。一路走,一路伴着砰然作响的焰火。那边似乎也意识到这时候不该燃放,闹了一阵就停下来。诺大校园的生灵都集中在会堂那边,小路上渐行渐暗,好像就能这么走到世界尽头。

 

夜色还不够深的时候,烟花也不会太完美。

然而她知道他一直愿意去等,用最大的耐心和温柔,等最完美的那一刻。

无论是焰火,还是人生。


“哎,我那个项目大概还要两个月,去洛杉矶参展。”她忽然开口说,“新一年你还要带学生吗?”

“再看吧。”银八答得很随意。

神乐的项目涉及到流感,近世纪许多病例银八当年都有研究,SIS疫苗更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如果他愿意,大可来她的研究所一起完成课题。他那双手天生就该拿手术刀,而不仅仅是捧着书本站在三尺讲台上。她不愿意看他一辈子都把自己封在过去的阴影中,用不属于他的罪责自我惩罚。

无论是再度拾起医学,还是安乐于执教,哪怕他真的跑去开了家万事屋专门供应草莓蛋糕那也无所谓。只要他可以做选择,而不是一味承担。她都愿意同他一起荒度余生。

有一件事,瞒了银八还没说,她已经向研究所打好招呼,带完这个项目就彻底回国安定,不再参与后续内容了。

七年太长了,耗费掉的心力已经太多,她不想再错过又一个七年。事业也好,追求也罢,放在天平上都抵不来坂田银八。

不跟他讲是因为讲了一定会被拒绝,索性生米煮成熟饭。神乐一派平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两个月之后回国见。”

“好啊,等你。”银八边走边说,“那之后你闲下来,我们可以找地方度假。前两天看到巴厘岛东郊的别墅群,天蓝海清,气候正适合,怎么样?”

“哗,你挪用公款啊?”

“喂喂,老师也有多年前带项目攒下的大笔资金可以挥霍,瞧不起吗?”

“为什么选定巴厘岛,那里最适宜滑水?冲浪?我怎么记得有人并不会游泳。”

银八语塞,指尖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水好又不一定下水。”

没有人提未来,他们都不是离开对方就失去支柱的人,有足够能量只过现在。


银八也有事没告诉神乐,巴厘岛的别墅不是租用,他在那边有一处房产,七年前就装修好,有巨大落地窗,墙面书架,照得到阳光的露天阳台,亚麻色实木地板。通通按照她的喜好来,就等人过去。至于用途,和当年预定来的戒指一样,是不得不先搁置下来的遗憾。

当初送她走的那天,庆幸过她果决挂了那通在飞机上打来的电话,再多一秒,已经不能把握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了。

距离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它让一切都可以在最合适的时机被展露,从此理直气壮,而不是毁坏殆尽。

 

现在他一身轻松,已经可以放心拥抱她。坂田银八的医师资格证还在,因为职业特殊性,签证是当局的特许。他在洛杉矶有熟识的故交,圈内说得上话,要一个神乐所参展会的名额并不困难。自从把她不由分说扛回家那个晚上,就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复出这件事了。

 

两个人都在不约而同计划为了对方选择或放弃,不坦诚,又傻气。

 

“啊!”

听见旁边的女人惊呼一声,银八转头看她,就在她的眸子里看见了一朵才刚绽放的焰火,耳边“嘭”的轰响,余光里的天边莹亮一片,在漫天璀璨中,尝到焰火的气味。


“人家隔岸观火,我们隔操场观烟花啊。”

“火要走近才能救,烟花就是要远观才好看。”


银八长手长脚从神乐身后环住她,把下巴颏搁在她头顶,下颚触到柔软的发丝,轻轻蹭了两下。

仰起头一同看一场璀璨焰火,看夜空中绽放绚烂。接连交替的响声把人都吸引出来,他在逐渐的人声鼎沸中心下一片安宁。

各自想着两个月后的情形,已经心情好到要笑出来了。

 

“逃课”到中途被坂本辰马逮到,连推带拉轰他们进会场。里面正准备开始舞会,土方和三叶被一众损友起着哄到正中央开舞,还差一对,在坂田银八乐得看好戏的时候,冲田一脚把他踹到了中间。

 

无可奈何,只得牵过神乐踏上前,揽过纤细腰肢,她在他怀里像待翔的鸟。舞是交际方式,跳完两个节拍之后,他把她的手递到土方手中,同时接过三叶的。

 

“提前祝福老师了。”

一个旋转再被拉回来之后,冲田三叶半仰着头轻声说,“前日聚会后我看小总自己开车回来,就知道神乐一定同你在一起。”

银八笑回:“快让你弟弟去恋爱结婚,天天热衷来当神助攻。”

三叶不言语,只调皮一眨眼,满是狡黠。

 

缘分这种事非常玄妙,当年年级中最温婉可爱的姑娘和桀骜不驯的冷面酷哥,她同土方十四郎像水与冰,怎么看都只能做平行线。却在默不动声色中走到一起,一走就走了这么多年,百炼钢化绕指柔,不得不承认,就是有一物降一物这回事。

再细说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曲子折回小提琴独奏,又一个轮换,场上的男女都陆续结伴加入,银八抬起手,把三叶交还给土方。

神乐跳的有点见汗,脸蛋红扑扑晕成一团,重新回到银八怀里,索性就松懈下来软软贴了上去,眼睛看着他,特别明亮。

 

带着女孩踏入舞池的那个人,未必能同她跳到最后。但是他们不同,几番轮回、旋转、错过和擦肩,她兜兜转还可以回到他身边。七年不见,再相遇,竟像是只过了个下午茶的功夫。


要有多幸运,才能有这样的福分——

穿过白驹过隙的时光,看遍岁月流转,历经沧海桑田,还可以在原地看见彼此,相视而笑着感叹——

 

”啊,原来,你还在这里。“

七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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